来了。
毫无疑问吃了个败仗,所幸人没什么事。
小五来宫里见我,乌青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珏,晃在我眼前:姐姐看,像不像大哥的那枚玉珏。姐姐,我在战场上特别英勇,我们原本攻进了凉族的一座城,那里也盛产山玄玉……
不像,其实一点都不像。
但我仍旧紧紧地攒在手里,攒的指甲勒出一枚枚血痕。
小五和我说了很多他在战场上的事,他只说好听的那些,对刀光剑影,对九死一生,对马革裹尸,通通绝口不提。
你英勇作战,齐澄该赏你。我说,这么久了,我还是不肯称齐澄一声皇上。
皇兄已经赏我了。小五微微颔首,只小心翼翼地抬着眸子打量我的神色,皇兄说,我今年十八,该封王侯,然后去封地粟城,离开京城。
封地,粟城也配叫封地?
粟城紧邻壁水,因为过去的常年战乱百废待兴,要田没田,要钱没钱,最要紧的是由于地形便于监测,小五一个兵都不可能在这儿屯。
哦,除了封地,齐澄还为小五封了王,赏了个献字。
小五,你献什么给他了?我哂笑道,齐澄想要什么,自己就抢来了,哪里用得着别人献给他。
小五与我相对着坐了良久,我们都知道,这是一场辞别。
原来这才是齐澄想要的,他先是将这个酷似齐然的血肉至亲安插在我身边,让我熟悉他的陪伴,挂念他的安危。
然后他将小五送去沙场,让我患得患失,让我提心吊胆。就在我以为终于失而复得的时候,他再将小五送出京城,永远成为对我远在天边的制衡。
难为他了,步步为营。
天暗下去之前,我问小五:你知不知道,齐澄为什么这么恨我?
小五,哦不,现在该叫献王,他想了想,然后告诉我:姐姐知道吧,皇兄的母后,过世很多年了。
事情要从八年前说起,当年齐然作为质子被送去南浦,与其说是无奈之举,不如说是一群人的处心积虑。
那会儿齐澄虽然身为嫡母所出的太子,但皇后一族功高震主,深受北渚老皇帝忌惮,齐澄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稳。
而齐然,恰恰就是皇位最有利的争夺者。齐然与小五的生母德妃虽然早逝,可德妃母家的门楣并不低,且科举出身根基不深,往后不至于祸乱朝纲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我出现在了北渚。
我与齐然的情投意合,让老皇帝顿生传位齐然的心思。老皇帝想着,我既是南浦的公主,母妃又是北渚的贵女,